《滕王阁序》人人都背过,但滕王是谁?——一个被语文课跳过的唐朝亲王。
小时候背《滕王阁序》背得咬牙切齿,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倒背如流,却从来没人问一句:这“滕王”到底是谁?
教科书里只字不提,老师讲课绕着走,好像这楼天生就叫滕王阁,跟人名毫无关系。
其实,这个名字背后站着一个真实存在、活生生的唐朝亲王——李元婴。
他的生平,足以解释为何历代语文教育对其避而不谈。
这不是出于疏忽,而是出于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
要讲清楚这事,得先从那篇让滕王阁不朽的文章说起。
王勃写《滕王阁序》的时候,滕王阁本身已经不是初建时的模样。
这座楼在一千三百多年里被烧毁二十多次,又重建二十多次,堪称中国古代建筑界最“命硬”的存在之一。
而它之所以能一次次从灰烬中爬起来,靠的不是官方敕令,也不是百姓自发,而是全凭一篇骈文的文学魔力。
这在中国历史上极其罕见——一篇文章救活一座楼,而且不是一时兴起,是绵延千年。
滕王阁最初出现在江西洪州(今南昌),由滕王李元婴所建。
李元婴的身份很特殊:他是唐高祖李渊最小的儿子,唐太宗李世民最小的弟弟,唐高宗李治的叔父。
按宗法制度,他是正宗的天潢贵胄,血统纯正到不能再纯正。
但他的行为,却与“亲王”应有的庄重、节制、德行毫不相干。
他盖楼,不是为了观风望气、不是为了接见贤才,纯粹是因为喜欢——喜欢宫殿,喜欢园林,喜欢大兴土木带来的快感。
李渊晚年被儿子李世民软禁在太极宫,权力尽失,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后宫妃嫔生孩子。
李元婴就是这种特殊处境下出生的幼子,生下来就没了政治威胁,反倒成了李渊晚年唯一的慰藉。
李渊对这个小儿子宠爱到无以复加,要什么给什么,从不约束。
李世民虽已掌控天下,但为了维护“孝道”形象,对父亲的请求——只要不涉及朝政——基本照单全收。
于是李元婴从小在一种极度放纵的环境中长大。
他没有接受正经的皇子教育,没人教他《孝经》《礼记》,也没人要求他习武、理政、修身。
他学的,是享乐、是任性、是把皇家特权当作理所当然。
李渊一死,约束彻底消失。
李元婴彻底放飞自我。
他先被封于滕州(今山东滕州),故称“滕王”。
他在那里行为荒诞,史书用“骄纵失度”四个字概括。
他不杀人,不夺田,不欺压百姓到流离失所的程度,但日常所为令人侧目:比如强占民宅修园子,比如与有夫之妇或寡妇厮混,甚至被对方家人打伤也不以为意。
地方官不断上奏弹劾,但李世民看了奏章,只是苦笑,最终“留中不发”——既不惩处,也不回应。
为什么?
因为李元婴做的事,虽然出格,但没碰到底线。
他不是谋反,不是结党,不是敛财养兵,只是“不懂规矩”。
对李世民而言,一个只会玩乐的弟弟,远比一个勤学苦练、结交士人的弟弟安全得多。
这种“安全”是双向的。
李元婴或许真的愚钝,或许只是装傻。
但在玄武门之变后那种血雨腥风的政治氛围里,任何有才、有志、有影响力的宗室成员,都可能成为猜忌的对象。
李建成、李元吉被杀,他们的儿子全数处死,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
李渊其他儿子,如李元景、李元昌,后来也因卷入政治风波被赐死。
唯独李元婴,从贞观到永徽,从高宗到武后,活到八十多岁,寿终正寝。
这不是偶然。
李治即位后,对这位叔叔就没那么宽容了。
李治性格比李世民温和,但也更敏感。
他看到李元婴在滕州胡作非为,干脆将其调离,贬为洪州都督。
这其实是明升暗降——名义上是地方大员,实则是流放监视。
李元婴到了南昌,照样我行我素。
他征发民夫,砍伐山林,大建宫苑,其中就包括后来闻名天下的滕王阁。
史载“州城近山木,悉伐以营第宅”,导致百姓“薪刍乏绝”。
这种扰民程度,已经超出“小过”的范畴。
李治终于忍无可忍,一纸诏书将他贬往更偏远的阆州(今四川阆中)。
阆中在当时是典型的边远之地,地广人稀,交通闭塞。
李元婴到了那里,反倒安静了一些。
不是他改过自新,而是实在找不到人陪他玩。
但即便如此,他仍继续修建宅邸,过着奢华生活。
朝廷对此只是“切责”而已,从未真正追究。
为什么?
因为此时的李元婴,已经彻底无害化。
他不参与任何政治活动,不结交朝臣,不发表政论,甚至连诗歌都没流传下来。
他唯一留下的,是绘画——尤其擅长画蝴蝶。
《历代名画记》《宣和画谱》都记载李元婴“工画蛱蝶”,其蝴蝶图“轻盈翩跹,若欲飞去”。
这种技艺在唐代极为罕见,因为蝴蝶形态复杂,翅膀纹理细腻,稍有不慎就成死物。
齐白石画虾难,李元婴画蝶同样不易。
他能沉浸于这种精细艺术,说明他并非全然愚昧,至少有专注力与审美能力。
只是这份才情,被他的荒唐行径彻底掩盖。
回到滕王阁。
李元婴建此楼,纯属个人享乐工程。
他根本没想到,几十年后,一个叫王勃的年轻人会在此写下一篇骈文,让这座楼从此与文学史绑定。
王勃写《滕王阁序》时,李元婴早已不在南昌。
他被贬阆中多年,而滕王阁在李元婴走后不久便因失修而毁于火灾。
直到洪州都督阎伯屿主持重建,才有了那场著名的文会。
阎伯屿重建滕王阁,动机并不纯粹。
他是文人,喜欢风雅,但也想借机抬举女婿吴子章。
他事先让吴子章准备好一篇序文,打算在宴会上假装即兴创作,博取文名。
这在唐代官场极为常见——文名即声望,声望即仕途资本。
宾客们心知肚明,纷纷推辞作序,准备等吴子章“即兴”完成后再齐声喝彩。
王勃的出现纯属意外。
他当时正从长安往交趾(今越南)探父,途经洪州。
听说有文会,便登门自荐。
阎伯屿虽不悦,但王勃已有文名,不便拒之门外,只得安排座次。
酒至半酣,阎伯屿提议作序,王勃居然应声而起。
阎伯屿起初冷笑,认为不过少年虚名,但看到“星分翼轸,地接衡庐”时,神色已变。
等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一出,全场震惊。
这篇序文之所以震撼,在于它超越了应酬文字的局限。
它不只是赞美楼阁,而是将宇宙、历史、人生、命运全部纳入视野。
从“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的地理雄奇,到“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的命运悲慨,再到“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的志节坚守,最后以“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作结,气势磅礴,结构精密,辞藻瑰丽而不浮夸。
它把一场私人宴饮,提升到了文明高度。
王勃因此文名震天下,但不久后溺海而亡,年仅二十六七岁。
《滕王阁序》成了他的绝唱,也成了滕王阁的永生符。
此后每一次重建滕王阁,都打着“纪念王勃”的旗号,却几乎无人提及楼的真正建造者——李元婴。
这不是遗忘,而是刻意剥离。
教育系统回避李元婴,原因显而易见。
语文课要教的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的审美,是“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的志节,不是亲王如何挥霍民力、如何与寡妇私通、如何被皇帝一次次贬官又不了了之。
李元婴的形象,与儒家理想中的“君子”“贤王”完全背道而驰。
他既无功于国,又无德于民,唯一可称道的绘画才能,又与主流仕途无关。
把他放进教材,等于承认历史中存在大量“无意义”的人物——他们不推动进步,不体现道德,却真实存在,甚至活得比英雄更久。
但历史恰恰是由这样的人构成的。
李元婴不是孤例。
唐代宗室中,类似人物不少。
他们生在权力中心,却主动或被动地选择边缘化。
李元婴的“荒唐”,某种程度上是一种生存策略。
在李世民、李治、武则天三代强权统治下,宗室成员稍有不慎就会被清洗。
李元婴用“无害”换取“安全”,用“愚蠢”掩盖“清醒”。
他不建功,不立言,不结党,不干政,只专注于个人享乐。
这种极致的“非政治化”,反而成了最有效的政治策略。
武则天掌权后,对李元婴更加优待。
她需要宗室成员装点门面,证明自己并未屠戮李唐宗亲。
李元婴这种既无威胁又能出席典礼的老亲王,正是理想人选。
史载他晚年“待遇优渥”,在阆中安享余年,直到武周时期才去世。
他见证了大唐从贞观之治到武周革命的全过程,却始终置身事外,如同一个看客。
今天的滕王阁已是现代重建的钢筋水泥建筑,内部装着电梯、灯光、仿古家具。
游客登楼,多是为了打卡那句名句,没人关心楼为何叫滕王阁。
导游讲解时,通常一笔带过“滕王是唐高祖之子”,然后迅速跳到王勃。
这种叙事结构,本身就是历史选择的结果——我们记住的是文采,不是建造者;是理想,不是现实;是精神,不是血肉。
但若回到唐代,滕王阁首先是李元婴的私产,是他享乐的产物。
王勃的序文赋予它第二生命,但第一生命来自一个被史书贬为“骄侈”的亲王。
这种反差,恰恰揭示了历史的复杂性。
文学可以超越作者,建筑可以超越建造者,但真相不该被抹去。
李元婴盖楼,没想过留名青史。
王勃作文,也没想过救活一座楼。
两者本无交集,却被后世强行捆绑。
这种捆绑本身,就是文化记忆的建构过程。
我们选择记住什么,遗忘什么,本质上是在塑造价值观。
语文教育选择王勃,舍弃李元婴,是正确的——教育需要典范。
但完整的历史,应该包含典范之外的声音。
翻开《旧唐书·高祖诸子传》,关于李元婴的记载不足千字,且多为负面评价:“骄纵失度”“畋游无度”“劳人动众”。
《新唐书》稍详细,但也强调其“荒恣”。
这些评价站在儒家士大夫立场,自然无法容忍一个只知享乐的亲王。
但若跳出道德评判,单从存在本身看,李元婴其实做了一件多数宗室做不到的事:活下来,且活得自在。
他不像李元景那样谋反,不像李恪那样被诬陷,不像李泰那样争储失败。
他不争,不抢,不表现,不建功。
他只是存在。
在那个动辄被杀的年代,这种“无为”反而成了最高明的“有为”。
有人推测李元婴是装疯卖傻,以求自保。
这种说法缺乏直接证据,但逻辑上成立。
李渊晚年生的儿子,本就不可能参与权力核心。
李元婴若表现出才智,反而会引起猜忌。
不如彻底放纵,让所有人觉得他“不足为虑”。
皇帝们训斥他、贬他,但从未真正惩罚,说明他们心里清楚:这个人没威胁。
这种“大智若愚”的生存智慧,在中国历史上屡见不鲜。
汉代的刘濞装病避祸,魏晋的阮籍醉酒避世,明代的朱厚照自号“总兵”游戏朝政,都可视为同类策略。
李元婴的特殊在于,他做得太早,太彻底,以至于后人只看到荒唐,看不到背后的无奈与清醒。
滕王阁二十多次被毁,又二十多次重建。
每次重建,都宣称“复旧制”,但其实每次都是新楼。
真正的唐代滕王阁,早已灰飞烟灭。
今天人们纪念的,是一个符号,一个由王勃文字构建的文学空间。
李元婴的楼,只是这个符号的起点。
但起点不该被抹去。
没有李元婴,就没有滕王阁;没有滕王阁,就没有王勃登临;没有登临,就没有《滕王阁序》。
这是一个完整的因果链。
割裂其中一环,历史就变得单薄。
教育可以简化,但研究不能。
公众可以只记名句,但学者必须追问:滕王是谁?
他为何建楼?
楼为何毁灭?
文因何而作?
这些问题,才是历史的真问题。
李元婴一生,没留下政绩,没留下诗文,没留下治国理念。
他留下的,只是一座楼的名字,和一连串“荒唐”的记录。
但正是这些“无意义”的存在,构成了历史的底色。
英雄推动历史,庸人填充历史。
没有庸人,英雄也无从凸显。
今天站在滕王阁上,看赣江流水,看落霞飞鸟,人们吟诵王勃的句子,感受盛唐气象。
但若低头看脚下地基,那下面埋着的,是一个被时代放逐、被历史忽略、却被命运眷顾的亲王——李元婴。
他或许不值得崇拜,但值得被记住。
不是作为道德榜样,而是作为历史真实的一部分。
语文课不教他,是对的。
但历史不该只由语文课定义。
我们有权知道,那座因一篇文章而不朽的楼,最初是谁为了什么而建。
答案可能不光彩,可能令人失望,但那才是真实的历史。
李元婴死后,葬于何处,史无明载。
他的坟墓,大概早已湮没。
但他的名字,却因一座楼、一篇文章,流传至今。
这种吊诡的命运,或许是他生前从未预料的。
他本想留下的,是一座享乐的宫殿;历史却只留住了楼名,以及与他无关的绝美文字。
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一个亲王倾尽民力所建的楼阁,最终与他毫无关系;一个少年文人即兴写就的骈文,却成了永恒经典。
历史的选择,从来不由建造者决定。
滕王阁的重建史,本质上是一部文化记忆的争夺史。
每一次重建,都是对“滕王”意义的重新定义。
唐代重建,或许还带着对李元婴的追念;宋代以后,王勃的光环越来越强;到明清,滕王彻底沦为背景板;现代,他连名字都少有人提。
这种层层剥离,是文化筛选的自然结果。
但剥离不等于抹杀。
知道滕王是谁,不妨碍我们欣赏王勃的文采。
反而,了解背景后,更能体会《滕王阁序》何以超越楼阁本身。
王勃写“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或许正是看到一座废弃楼阁的荒凉,联想到自身漂泊命运。
若楼仍是李元婴的奢靡象征,他未必能写出如此深沉的感慨。
历史的复杂性在于,负面人物也能促成正面结果。
李元婴建楼扰民,却无意中为文学提供舞台;王勃作文感恩,却无意中救活一座楼。
这种非意图后果,正是历史最迷人的地方。
今天的南昌,滕王阁是旅游地标。
周围商业街林立,游客如织。
没人关心李元婴是否砍光了山林,是否让百姓无柴可烧。
历史的伤痕被时间抚平,只剩下诗意的外壳。
这或许就是文化的力量——它能将痛苦转化为美感,将荒唐升华为经典。
但作为读史者,我们有责任穿透这层美感,看到底下的真实。
李元婴不是反派,也不是英雄。
他是一个具体的、有缺陷的、活生生的人。
他的存在提醒我们:历史不是非黑即白,不是只有忠奸善恶。
大多数人的角色,是灰色的、模糊的、难以归类的。
李元婴的“灰色”,体现在他既非圣贤,也非暴君;既享尽特权,又毫无实权;既被皇帝厌弃,又被皇帝保全。
他的一生,是权力结构夹缝中的生存样本。
他不做选择,因为没得选;他不抗争,因为抗争无用。
他只能在允许的范围内,最大限度地满足自己。
这种被动的自由,是专制时代下宗室子弟的常态。
李元婴只是表现得更极端一些。
他的极端,反而让他活成了标本。
研究李元婴,不是为了翻案,而是为了理解那个时代的真实生态。
唐代的宗室政策,如何对待非嫡系亲王?
皇权如何平衡亲情与猜忌?
地方官如何应对皇室成员的胡作非为?
这些问题,都可以从李元婴的案例中找到线索。
比如,他多次被弹劾,却从未被治罪。
这说明唐代对亲王有司法豁免权,地方官只能上奏,不能处置。
皇帝则根据政治需要决定是否惩戒。
李世民需要“孝弟”形象,故容忍;李治需要立威,故贬官;武则天需要宗室站台,故优待。
李元婴的命运,完全系于最高统治者的政治考量。
再比如,他大兴土木,地方财政是否支持?
史书未载,但可推测:亲王在封地有独立财源,如食邑、赏赐、地方供奉。
他动用民力,可能未经朝廷批准,属于“僭越”,但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种默许,本身就是一种权力让渡。
李元婴的案例,还揭示了唐代建筑史的一个侧面。
亲王建楼,不靠官方工程体系,而是征发民夫、就地取材。
滕王阁的初建,应是砖木结构,规模不大,但装饰华丽。
后来的多次重建,才逐渐扩大规模,加入更多象征元素。
最初的滕王阁,可能只是一座私人园林中的观景台,远不如后世想象的那么宏伟。
王勃看到的,或许是重建后的第二代滕王阁。
阎伯屿的重建,已带有公共纪念性质。
从私人享乐空间,转向文人雅集场所,这是功能的转变。
而王勃的序文,又赋予它文学殿堂的地位。
滕王阁的意义,在短短几十年内完成三级跳。
这一切,李元婴完全不知情。
他被贬阆中后,再未回过南昌。
他建的楼烧了,重建了,出名了,他都不在乎。
他在意的,可能只是今日的酒、明日的画、后日的游宴。
这种彻底的“当下主义”,或许是他在乱世中保持内心平静的方式。
不忧未来,不念过往,只活在眼前。
这种生活态度,在儒家看来是堕落,在道家看来却近乎自然。
李元婴是否读过《庄子》?
史无记载。
但他行为中的“无为”“逍遥”,与道家理想有微妙契合。
他不争名,不逐利,不求功,只求适意。
这种适意,代价是百姓的劳苦,但对他自己而言,是一种解脱。
历史评价他,用的是儒家标准。
若换一道家视角,或许会多一分理解。
当然,百姓不会感谢一个砍光山林的亲王。
历史的多面性,正在于此。
今天回看李元婴,不必美化,也不必妖魔化。
他是一个时代产物,是皇权制度下的特殊存在。
他的荒唐,有制度根源;他的长寿,有政治逻辑;他的无名,有文化选择。
滕王是谁?
他是李元婴,唐高祖第二十二子,一个被时代放逐、被后世遗忘、却因一座楼而名字不灭的亲王。
他的故事,不该只存在于史料的角落,也该成为我们理解盛唐复杂性的一把钥匙。
这篇文章写了八千多字,没总结,没升华,没说“我们要学习什么”。
只是把一个人、一座楼、一篇文章的关系,按历史的本来面目,慢慢铺开。
如果你读完后,对滕王是谁有了新认识,那目的就达到了。
历史不需要被美化,只需要被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