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网上学做蛋糕,烤糊了,国安局却取走蛋糕,说烤糊的焦糖图案是破解敌方通讯卫星的密钥

发布日期:2025-10-26 点击次数:166

01

门铃响得猝不及防,像是要把我那扇薄薄的木门给震碎。

我正手忙脚乱地想把那个黑乎乎、散发着浓烈焦糊味的“艺术品”从烤箱里拯救出来。

“谁啊!”

我没好气地吼了一声,手上还沾着面粉和融化的黄油。

门外没有回应,只有更加急促、更加不耐烦的门铃声。

我心里一阵烦躁,今天是陆鸣的生日,我特意请了假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惊喜变成了惊吓。

那个在网上吹得天花乱坠的“零失败巴斯克蛋糕”教程简直就是个骗局。

我泄愤地把隔热手套摔在流理台上,蹭了蹭脸上的面粉跑去开门。

门一开,我愣住了。

门口站着两个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表情严肃得像是要去参加葬礼。

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在我身上扫了一圈,然后直接越过我看向我身后的厨房。

“请问,你们找谁?”

我下意识地抓紧了门框,心里有些发毛。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亮出了一个我只在电影里见过的证件。

“姜禾女士,我们是国家安全局的,有些事需要你配合调查。”

国家安全局?

我脑子“嗡”地一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比接到诈骗电话说我中了一个亿还要离谱。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设计师,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我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试图关上门。

但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门板上,力量大得让我无法撼动。

“我们没有搞错,姜禾女士,”年长的男人语气不容置疑,“我们是为它来的。”

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我厨房里那个还在冒着黑烟的烤箱。

更准确地说,是烤箱里那个已经被我宣判死刑的、烤糊了的蛋糕。

我彻底懵了,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魔幻起来。

这两个人不会是陆鸣请来整我的吧?

他最喜欢搞这种恶作剧,看我手足无措的样子。

“陆鸣,是不是你搞的鬼?别闹了,快让他们走,我蛋糕都烤糊了,心情正不好呢!”

我朝着空荡荡的客厅喊了一声,希望那个爱开玩笑的男人能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

然而,什么都没有。

两个黑衣男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我们不认识你说的陆鸣,”年轻一些的那个男人开口了,声音冷得像冰,“现在,请你把那个蛋糕,连同烤盘,一起交给我们。”

我的大脑已经无法处理这超出认知范围的信息了。

我只是一个想给男朋友做生日蛋糕的普通女孩,为什么会招来国安局的人?

还是为了一个烤糊了的蛋糕?

难道我用的面粉是国家机密,还是我买的鸡蛋是恐龙蛋化石?

“为什么?那只是个……失败品。”

我喃喃自语,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年长的男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和不配合,他叹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姜禾女士,事情的严重性超出了你的想象,这个蛋糕现在是最高级别的证物。”

“证物?它能证明什么?证明我的厨艺有多烂吗?”我几乎要哭出来了,又气又委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陆鸣打来的。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接通。

“陆鸣,你快回来,家里来了两个怪人,说是国安局的,非要我那个烤糊的蛋糕,他们是不是你朋友啊?”

电话那头的陆鸣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他一贯带着些许慵懒和宠溺的声音。

“禾禾,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我还在公司开会呢,哪有空跟你开这种玩笑。”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你是不是又把厨房搞得一团糟了?别急,等我开完会就回去帮你收拾,乖。”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灭了我最后一丝希望。

不是他。

那这两个人……是真的。

我握着手机,手心冰凉,难以置信地看着门口的两个人。

年长的男人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我继续通话。

我听到自己用颤抖的声音对陆鸣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估计还要一个小时吧,你先自己玩会儿,或者看看剧,别再进厨房了啊,小迷糊。”

陆鸣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但我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挂掉电话,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现在,可以把蛋糕给我们了吗?”年长的男人再次开口。

我机械地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厨房,小心翼翼地捧出那个滚烫的烤盘。

蛋糕表面已经焦黑一片,但仔细看,那些焦糖在高温下融化、凝固,形成了一些极其复杂、毫无规律的纹路,像一幅诡异的抽象画。

年轻的男人拿出一个特制的金属箱,将整个烤盘连同那个丑陋的蛋糕一起郑重其事地放了进去,然后锁上。

整个过程他们都戴着白手套,仿佛在处理一件稀世珍宝。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提着箱子转身离开,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一场荒诞的梦。

走到门口时年长的男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姜禾女士,从现在开始,你二十四小时都会在我们的监控之下,请不要离开本市,随时等候传唤。”

“还有,”他顿了顿,补充道,“今天发生的一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男朋友,陆鸣。”

门关上了。

我一个人站在狼藉的厨房里,空气中还弥漫着焦糖和绝望的味道。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还沾着一点点白色的面粉。

我只是想学着做个蛋糕而已。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02

第二天一早,我又被门铃声吵醒。

这一次我连猫眼都没敢看,哆哆嗦嗦地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还是昨天那个年轻的黑衣男人,他叫黎峰。

他的表情依旧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手里提着一份早餐。

“姜禾女士,上车吧,我们需要你回局里配合进一步调查。”

他的语气不是商量,是通知。

我一夜没睡,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我……我还没换衣服。”

“车里有,路上换。”

黎峰说完就侧身让我出去,完全没有给我拒绝的余地。

我被带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贴着深色的膜,从外面什么也看不见。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我却感觉自己像是被押送的犯人。

黎峰递给我一个文件袋,“这是你的保密协议,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字。”

我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叠厚厚的文件,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法律条文,看得我头晕眼花。

核心意思就一个:从昨天开始我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都必须烂在肚子里,否则后果自负。

我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拿走我的蛋糕?”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困扰了我一夜的问题。

黎峰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大楼前,但门口站岗的哨兵和层层关卡都在彰显着这里的与众不同。

我被带进了一个房间,房间不大,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墙壁是柔和的米白色,大概是为了缓解被审问者的紧张情绪。

但我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样,根本无法平静。

昨天那个年长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对我点了点头,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姓陈,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陈局。”

陈局在我对面坐下,黎峰则像个门神一样站在他身后。

“姜禾女士,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陈局的语气比黎峰要温和得多,但那种久居上位的气场还是让我感到巨大的压力。

他让人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开门见山地问:“你那个巴斯克蛋糕,是在哪里学的?”

“一个……一个美食应用上,”我小声回答,“叫‘美味厨房’,上面有很多菜谱教程。”

“是视频教程吗?你还记得是哪个博主吗?”

“嗯,是个视频,博主叫‘甜心小魔女’,她的教程看起来最简单,说是新手也能一次成功。”

我说到最后,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和愤懑。

陈局和黎峰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能把那个视频找出来给我们看看吗?”

我点点头,拿出手机,在应用里翻找着那个让我噩梦开始的视频。

很快我找到了那个封面诱人的视频,递了过去。

陈局接过手机和黎峰一起仔细地看着。

视频里的博主声音甜美,动作娴熟,一步一步地讲解着制作过程。

“奶油奶酪软化,加入细砂糖,用蛋抽搅打顺滑……”

“分次加入鸡蛋,每一次都要充分搅匀……”

“最后筛入玉米淀粉,搅拌至无颗粒状态……”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和我之前看过的无数个美食教程没什么两样。

我实在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就是这里,”陈局突然按下了暂停键,指着屏幕上的一个画面,“她说,烤箱预热二百三十度,烤二十五分钟,对吗?”

“对,我是完全按照她说的做的。”我赶紧点头。

“但你的烤箱是不是有点小问题?”陈局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了起来。

“我家的烤箱……温控好像不太准,总是会比设定的温度高那么一点点,大概……十几度吧。”

这是个老毛病了,我一直懒得去修,平时用的时候自己注意一下就行。

“所以你实际的烘烤温度可能接近二百五十度,”陈局推断道,“而且你是不是中途忘记了什么事?”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我……我中途接了个电话,是我妈打来的,聊了差不多……七八分钟。”

“所以你没有在二十五分钟的时候准时把它拿出来。”陈局的语气十分肯定。

我羞愧地点了点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等我挂了电话想起来,已经……已经烤了快三十五分钟了。”

所以一个温控不准的烤箱,加上一次意外的超时,共同造就了那个“惊世骇俗”的焦黑蛋糕。

陈局沉默了片刻,然后让人拿来一台笔记本电脑推到我面前。

屏幕上是一张极其复杂的图片,像是一张星图,又像是一张电路图,上面布满了无数个闪烁的光点和交织的线条。

“这是敌方‘天眼’通讯卫星的加密结构图,半个月前我们截获了它,但全世界最顶尖的密码学家都对它束手无策。”

陈局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然后他点了一下鼠标,屏幕上出现了另一张图片。

那是我烤糊的那个蛋糕的顶面高清照片。

焦黑的表面,那些因为高温和超时而形成的不规则焦糖纹路,被放大得清清楚楚。

陈局将两张图片并排放在一起。

那一瞬间我的呼吸几乎停止了。

尽管一张是精密的数字图像,一张是狼狈的食物残骸,但那两种图案的整体结构、线条走向、甚至是关键节点的分布竟然有着惊人的相似度!

就像是……一把钥匙和一把锁。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只是个巧合……”

我语无伦次,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了。

“一开始我们也以为是巧合,”陈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兴奋,“直到我们的技术人员将你蛋糕上的焦糖图案进行数据建模,然后代入到‘天眼’的加密结构里……”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成功破解了第一层基础密钥。”

“你的蛋糕,因为一系列的偶然因素——不准的温度、错误的时间,让那些焦糖在高温下发生了不规则的物理和化学反应,最终形成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几乎无法复制的……密钥图案。”

“那个美食博主‘甜心小魔女’,我们已经查了,她的IP地址在境外,是一个专业间谍组织放出的诱饵。”

“她的教程里隐藏着一套加密算法,正常操作下做出的蛋糕是完美的,什么都不会发生。但只要在某些特定的环节出现‘失误’,比如温度、时间、甚至是食材的配比,就有可能产生出他们想要的密钥。”

“他们把密钥的生成伪装成了一次次的厨房意外,广撒网,等鱼上钩。而你,姜禾女士,就是那条……钓到了大鱼的鱼。”

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手里那杯水已经彻底凉了。

所以我不是搞砸了男朋友的生日蛋糕。

我是在无意中用一个烤箱、一堆面粉和鸡蛋,破解了敌国的卫星密码?

这比任何一部好莱坞大片都要离奇。

“那……那现在怎么办?”我颤抖着问。

“我们需要你,再烤一个。”

陈局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天眼’的密钥是分层的,你破解的只是第一层,我们需要你复制昨天的‘失误’,看看能不能得到下一层的密钥。”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

让我再烤一个?

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搞出来的、烤糊了的蛋糕?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03

我被送回了家。

或者说,一个临时的“家”。

这是一个位于市郊的安全屋,装修普通,但窗帘后面我知道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

我的手机、电脑、所有能和外界联系的设备都被收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部只能联系黎峰的内部手机。

他们说在我完成任务之前,我必须和外界完全隔离。

包括陆鸣。

黎峰成了我的“保姆”,负责我的一日三餐和所有对外联络。

他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做事很细致。

他给我搬来了一台和我家一模一样的烤箱,甚至连牌子和型号都分毫不差。

厨房里堆满了各种品牌的面粉、奶油奶酪、鸡蛋和糖,都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所有种类。

“陈局说了,你需要什么就列个单子给我,我们会尽一切可能满足你。”

黎峰把一张清单和笔放在我面前。

我看着那张空白的纸,感觉比面对一张空白的设计图还要绝望。

复制一次失误?

这听起来就像是让你在同一条路上用完全相同的方式再摔一跤。

我努力回忆着昨天下午的每一个细节。

我用的是哪个牌子的奶油奶酪?好像是楼下超市打折的那个。

鸡蛋呢?是菜市场买的土鸡蛋,大小都不太一样。

我甚至开始回忆我妈在电话里跟我聊了些什么,我的情绪有没有影响到我搅拌面糊的手法。

这一切都太玄学了,根本无法量化。

“我……我做不到。”

我把笔一推,瘫坐在椅子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

“这不是你能不能做到的问题,姜禾女士,”黎峰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强硬,“这是你的责任。”

“责任?我有什么责任?我只是个想给男朋友做蛋糕的普通人!”我激动地站了起来,冲他喊道。

“从你的蛋糕成为密钥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普通人了。”

黎峰直视着我的眼睛,他的目光像两把手术刀剖开了我所有的伪装和脆弱。

我被他看得哑口无言,颓然地坐了回去。

是啊,我已经回不去了。

我的生活从那两个黑衣人敲开我家门的时候起,就已经被彻底改变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了堪称疯狂的“烘焙实验”。

我每天的工作就是不停地烤巴斯克蛋糕,然后故意把它们烤糊。

我尝试了不同的温度、不同的时间、不同的食材配比。

厨房的垃圾桶里堆满了各种形态各异的“黑色艺术品”。

有的糊得像一块碳,有的裂得像东非大裂谷,但没有一个能复制出那天那个“奇迹”。

每一次失败黎峰都会把烤糊的蛋糕小心翼翼地装进金属箱,送去技术部门进行数据比对。

然后带回来一个“不匹配”的结果。

我的情绪在希望和绝望之间反复横跳,人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去。

期间陆鸣通过他家里的关系疯狂地找我。

我“失踪”了。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公司也说我请了长假。

黎峰把这些消息转告我的时候语气很平淡。

“他很担心你,动用了很多关系,甚至报了警。”

我捏着手里的打蛋器,心里五味杂陈。

我能想象到陆鸣找不到我时焦急的样子,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肯定会觉得失了面子,又气又担心。

我想他,想听听他的声音,想告诉他我没事。

但我不能。

“我能……给他打个电话吗?就说我平安。”我抬头看着黎峰,带着一丝恳求。

黎峰摇了摇头。

“不行,在任务结束前你不能和任何人联系,这是规定。”

“那他会不会……会不会以为我……”

“我们会处理好后续,让他相信你只是出去散心了。”黎峰打断了我的话,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种与世隔绝的感觉比烤不出蛋糕的挫败感更让我难受。

我开始怀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卫星密钥,他们只是想利用我达到别的目的。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把一个刚出炉的“失败品”交给黎峰。

我几乎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但两个小时后黎峰却推开了我的房门,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激动的情绪。

“匹配度……百分之八十七!”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我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你刚刚烤的那个和我们需要的第二层密钥模型,匹配度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七!虽然还不是百分之百,但已经足够我们推演出完整密钥了!”

黎峰的眼睛里闪着光,那是一种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光彩。

我冲到厨房看着那个被我随手丢在桌上的蛋糕。

它看起来和之前的几百个失败品没什么两样,一样的焦黑,一样的丑陋。

“我……我是怎么做到的?”我喃喃地问。

“我们分析了你的操作记录,”黎峰拿出一份报告,“这一次,你用的奶油奶酪比标准配方多了十五克,糖少了十克,而且你在搅拌的时候接了我的一个电话,有三分钟没有进行任何操作,让面糊自然静置了。”

我努力回忆着,好像……确实是这样。

当时黎峰问我晚饭想吃什么,我一边想一边跟他说话,手上的动作就停了。

又是意外。

又是巧合。

我忍不住苦笑起来,这大概就是我的“天赋”吧。

“我们成功了?”我看着黎峰,不确定地问。

“是的,姜禾女士,”黎峰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极淡的笑容,“我们成功了,你……是英雄。”

英雄?

我从没想过这个词会用在我身上。

我只是一个烤糊了蛋糕的倒霉蛋。

但那一刻巨大的疲惫感和一种莫名的成就感同时向我袭来。

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终于……可以见到陆鸣了。

然而黎峰接下来的话却像一桶冰水,将我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任务还没有结束,”他收起了笑容,表情再次变得严肃,“现在,我们需要你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

“我们需要你回到陆鸣身边,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然后找个机会,再为他‘烤’一个蛋糕。”

04

“你什么意思?”

我看着黎峰,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让我回到陆鸣身边?再烤一个蛋糕?你们不是已经破解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从我嘴里蹦出来,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慌。

黎峰的表情很平静,但眼神却异常凝重。

“我们破解的只是‘天眼’的接收密钥,但它的发送端也就是指令端,用的是另一套动态加密。”

“什么意思?”我的大脑已经跟不上他的节奏了。

“简单来说我们现在能‘听’到敌人在说什么,但我们无法‘说’给他们听,无法伪造指令,也无法切断他们的通讯。”

“而要破解发送端的密钥需要一个更复杂的、动态生成的图案,光靠我们实验室模拟成功率不到万分之一。”

黎峰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需要一个‘内应’,一个知道正确‘配方’和‘火候’的人,来引导你做出那个正确的蛋糕。”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里。

“你说的‘内应’……是谁?”

黎峰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了一句。

“姜禾女士,你和你的男朋友陆鸣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大学同学,他比我高一届,是学生会主席,我们是在一次社团活动上认识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他很优秀,毕业后就进了一家顶尖的投资公司,一路做到了高管,对我也一直很好。”

“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或者,有没有对你的某些行为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

黎峰的问题越来越奇怪。

我皱着眉努力回忆着和陆鸣相处的点点滴滴。

陆鸣是个近乎完美的男朋友,英俊、多金、温柔体贴。

他支持我所有的爱好,包括我那蹩脚的厨艺。

我每次把厨房搞得像灾难现场,他都只会笑着帮我收拾,然后刮着我的鼻子说:“我的小笨蛋,下次还是我来吧。”

等等……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概半年前我迷上了做甜点,隔三差五就在家折腾。

有一次我做提拉米苏,不小心把咖啡酒的量搞错了,倒了整整半瓶进去。

结果做出来的提拉米苏酒味冲天,根本没法吃。

我正准备倒掉,陆鸣却拦住了我。

他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然后皱着眉像是很认真地在品尝。

最后他说:“虽然味道很怪,但这种‘错误’的尝试也很有趣,以后你可以多试试,说不定能发明出什么新口味。”

当时我只觉得他在安慰我,没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他似乎……对我的“失败品”比对我的“成功品”更感兴趣。

还有那次我烤饼干,把糖和盐搞混了。

一盘咸得发苦的饼干他居然面不改色地吃掉了三块,还煞有其事地评论说:“嗯,风味独特,有一种别致的口感。”

我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手心也冒出了冷汗。

“他……他好像很鼓励我进行各种‘失败’的尝试。”我艰难地开口。

黎峰点了点头,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意外。

“我们调查了陆鸣,他的背景很复杂。”

“他父亲早年在海外经商,和他母亲离异后他就一直跟着母亲在国内生活,履历看起来天衣无缝。”

“但是我们查到他父亲的公司和一个境外情报机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且那个美食应用‘美味厨房’是他半年前推荐给你下载的。”

“还有你家的那台烤箱也是他两个月前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黎峰每说一句我的心就凉一分。

那些曾经被我视作甜蜜和宠爱的细节,此刻都变成了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

他推荐的应用,他送的烤箱,他对我“失败品”的纵容和鼓励……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所以……他是在利用我?”

我的声音在发抖,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们有理由怀疑他就是敌方安插在我们内部的‘垂钓者’,”黎峰的语气冰冷而残酷,“他的任务就是引导你,或者其他像你一样的人,在无意中‘烤’出他们需要的密钥。”

“你这次的成功完全是个意外,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也暴露了他。”

“所以他现在一定很着急,急着让你再犯一次‘错误’,一次‘正确’的错误。”

我瘫坐在地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那个每天对我说晚安的男人,那个会在我生病时请假照顾我的男人,那个许诺要和我共度一生的男人……

竟然是个间谍?

他对我所有的好、所有的爱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不,我不相信。

这一定是搞错了。

“我不信!你们没有证据!”我歇斯底里地喊道。

“所以我们需要你去找到证据,”黎峰蹲下身直视着我的眼睛,“姜禾,这已经不仅仅是国家任务了,这也是关乎你自己的事情。”

“你需要一个真相,不是吗?”

“回到他身边,像以前一样生活,然后告诉他你想再挑战一次那个失败的巴斯克蛋糕,你想为他重新做一个完美的生日蛋糕。”

“如果他真的是‘垂钓者’,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会想办法引导你,让你在‘不经意’间犯下我们需要的那个‘错误’。”

“而你要做的就是配合他,演好这场戏。”

黎峰的声音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回响。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一半是理智在告诉我这是唯一的办法,另一半是情感在尖叫,抗拒着这个残忍的现实。

让我去试探我最爱的人?

让我亲手揭开他可能是间谍的真相?

这比让我去死还要痛苦。

“我做不到……”我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涌出。

“姜禾,”黎峰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温度,“我知道这很难,但你必须坚强起来。”

“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会一直在你身后保护你。”

“相信我们,也相信你自己。”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我和陆鸣回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大学社团活动室。

他穿着白衬衫站在阳光下对我微笑。

他说:“姜禾同学,你的设计稿非常有灵气。”

我笑着跑向他,想像以前一样扑进他怀里。

但他却一步步后退,身影在阳光中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化成了一个冰冷的、陌生的影子。

我从梦中惊醒浑身是汗。

天亮了。

我擦干眼泪,走到黎峰面前。

“我准备好了,”我说,“送我回家吧。”

05

回到我和陆鸣的公寓,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

玄关处还放着他给我买的拖鞋,客厅的沙发上搭着我没看完的毛毯。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我们曾经的欢声笑语。

但我知道,什么都变了。

我按照黎峰教我的话给陆鸣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他沙哑又疲惫的声音。

“禾禾?是你吗?你到底去哪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急切和担忧,听起来不像是伪装。

我的心又开始动摇了。

“我……我心情不好,出去散了几天心,手机也丢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照着黎峰给我的剧本一字一句地念着。

“散心?你去哪散心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快把整个城市都翻过来了!”

陆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但更多的是后怕。

“对不起,陆鸣,我只是……前段时间工作压力太大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你现在在哪?回家了吗?”

“嗯,我刚到家。”

“在家等我,我马上回来!”

他几乎是吼着说完这句话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手心冰凉。

黎峰的声音从我耳朵里戴着的微型耳机里传来。

“很好,情绪很到位,继续保持。”

我的身上被安装了窃听器和定位器,黎峰和他的团队就在离这栋公寓不远的一辆监控车里实时监控着这里的一切。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每一步、每一句话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不到二十分钟门口就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陆鸣冲了进来,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他看到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来,一把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你去哪了……你吓死我了……”

他的手臂箍得很紧,仿佛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哽咽着。

我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和身体传来的微微颤抖。

这一刻我几乎要相信他就是那个爱我的陆鸣,黎峰他们一定是搞错了。

我靠在他怀里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捧起我的脸,用指腹轻轻擦去我的泪水,仔细地端详着我。

“瘦了,是不是在外面没好好吃饭?”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和怜惜。

我摇了摇头。

“陆鸣,”我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他,“对不起,我不该不告而别,也搞砸了你的生日。”

“傻瓜,你的安全比什么生日都重要,”他摸了摸我的头,“只要你回来就好。”

气氛温馨得让我几乎要沉溺其中,忘记了自己正在执行的任务。

耳边的耳机里传来黎峰冷酷的声音。

“姜禾,进入正题。”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陆鸣的怀抱,拉着他走到厨房。

“你看,都是我的错,把你的生日蛋糕搞砸了,还让你担心了这么久。”

我指着那台崭新的、和原来一模一样的烤箱。

“为了补偿你,我决定再挑战一次那个巴斯克蛋糕,这一次我一定要做一个完美的给你吃!”

我说这话的时候刻意表现出一种不服输的、带着点撒娇的语气。

我紧紧地盯着陆鸣的眼睛,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陆鸣看着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出声。

“你这个小笨蛋,还没放弃呢?”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宠溺,眼神里也没有任何异常。

“就你那厨艺还是别再摧残厨房了,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吃。”

他说着就要拉我离开厨房。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他没有上钩。

难道……真的是我错怪他了?

耳机里黎峰的声音也有些凝重。

“再试一次,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我咬了咬牙,甩开陆鸣的手,故作生气地鼓起了腮帮子。

“我不要!我就要自己做!”

“陆鸣,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这次专门在网上找了很多攻略,还做了笔记,绝对不会再失败了!”

我把早就准备好的、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拍在他面前。

“而且这对我来说意义不一样,这是我第一次为你亲手做的生日蛋糕,就算失败了我也想再试一次。”

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的哭腔,眼眶也红了。

这是我最后的杀手锏了。

陆鸣最受不了我这个样子。

果然他看着我泫然欲泣的模样,立刻就心软了。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着把我搂进怀里。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你想做就做吧。”

“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什么条件?”

“我必须在旁边看着你,”他刮了刮我的鼻子,笑着说,“免得你又把我的厨房给点了。”

“而且我得当你的技术指导,万一你又忘了什么步骤,我好提醒你。”

他的眼神里闪着狡黠的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情侣间的玩笑。

但我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耳机里黎峰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他上钩了。”

06

周末的下午,阳光很好。

我和陆鸣并肩站在厨房里,准备开始制作那个决定我们命运的蛋糕。

气氛看起来和任何一个普通情侣的甜蜜日常没什么两样。

他帮我系上围裙,我笑着在他鼻子上抹了一点面粉。

他假装生气地追着我打闹,厨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如果不是我耳朵里那个冰冷的耳机和藏在花瓶里的微型摄像头,我几乎要以为我们真的回到了过去。

“好了,不闹了,我的小厨神,开始你的表演吧。”

陆鸣笑着把我按在流理台前,自己则靠在一旁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的诞生。

我深吸一口气,按照记忆中的步骤开始操作。

奶油奶酪、糖、鸡蛋……

每一步我都做得小心翼翼。

陆鸣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微笑。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面糊很快就搅拌好了,细腻顺滑,看起来完美无瑕。

就在我准备将面糊倒进模具的时候,陆鸣突然开口了。

“等一下,禾禾。”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

“我记得,你上次是不是说,奶油奶酪的味道不够浓郁?”

他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我愣了一下,努力回忆。

我好像……是随口抱怨过一句。

“好像是吧,怎么了?”

“我昨天看到一个美食博主说,在面糊里多加一小块奶油奶酪,烤出来的蛋糕奶香味会更足,你要不要试试?”

他说着从冰箱里又拿出了一块奶油奶酪,切下了一小块递到我面前。

那一小块的份量,目测……大概就是十五克。

和黎峰报告里我那次成功匹配百分之八十七时多出来的份量几乎一模一样。

我的手开始发抖,一股凉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耳机里黎峰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照他说的做。”

我挤出一个笑容,接过了那块奶油奶酪。

“好啊,听你的,我的技术指导。”

我把那块多出来的奶油奶酪加进面糊里,重新搅拌均匀。

“还有,”在我准备筛入玉米淀粉的时候,陆鸣又开口了,“你有没有觉得,上次的蛋糕有点太甜了?吃多了会腻。”

“是吗?我觉得还好啊。”

“你的口味太嗜甜了,”他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糖可以稍微减一点,这样口感会更清爽。”

他说着就自然而然地拿过我手边的糖罐,从里面舀出了一勺糖倒回了袋子里。

那一勺糖的份量,目测……大概十克。

又对上了。

我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脸上却还要维持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都听你的,反正做砸了你得负责吃完。”

“当然。”

他笑得一脸宠溺。

我几乎要分不清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爱我的陆鸣,还是一个演技精湛的魔鬼。

面糊终于准备好了,我把它倒进铺好油纸的模具里,送进了预热好的烤箱。

“好了,大功告成,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我拍了拍手,假装轻松地说道。

“嗯,”陆鸣看了一眼手表,“设定二十五分钟,应该差不多。”

我点了点头,转身要去客厅。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我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喂,老板……是的,一切顺利……她很配合……放心,这次的‘火候’,绝对精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听到了几个关键词。

老板?火候?

我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耳机里黎峰的声音急促地响起。

“他在用反监听设备!我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姜禾,想办法靠近他!”

我定了定神,端起一杯水,装作不经意地走向阳台。

“陆鸣,喝口水吧。”

陆鸣看到我立刻挂断了电话,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时的温柔。

“一个工作电话,合作方比较麻烦。”

他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接过了我手里的水杯。

他的解释天衣无缝,但我已经一个字都不会信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烤箱里的蛋糕在慢慢膨胀,表面开始上色。

我的心也随着烤箱的温度一点点被煎熬着。

“叮——”

二十五分钟到了,烤箱发出了提示音。

我站起身准备去把蛋糕拿出来。

“等等。”

陆鸣却按住了我的手。

“怎么了?”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奇怪的、混合着期待和紧张的笑容。

“禾禾,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你妈给你打电话,聊了多久?”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从来没有跟他提过!

我那天“失踪”后国安局的人第一时间就控制了我所有的家人朋友,我妈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联系上陆鸣!

除非……

除非从一开始我的手机、我的所有通讯就都在他的监控之下!

他一直都知道!

他知道我烤糊了蛋糕,知道我被国安局带走,甚至可能知道我现在正在做什么!

他一直在陪我演戏!

看着我惊恐万状的表情陆鸣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眼神里却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和疯狂。

“看来,你想起来了。”

“我亲爱的禾禾,你真是我的福星。”

“我花了那么多年,布了那么久的局,都比不上你一次小小的、可爱的失误。”

“现在,让我们一起,再把那个‘美丽的错误’,重演一遍吧。”

他握住我的手,强行把我拉到烤箱前。

烤箱里的蛋糕已经开始出现焦黑的迹象。

“不……不要……”

我挣扎着想要后退,但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嘘,别怕,”他在我耳边轻声说,声音温柔得像地狱里的魔鬼,“很快就好了。”

“再等三分钟,不,是七分钟,对,就是七分钟,那才是最完美的‘作品’。”

他眼里的狂热让我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公寓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

07

一群身穿黑色作战服、荷枪实弹的特警队员如同神兵天降,瞬间涌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黎峰。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时的冷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豹般的凌厉和杀气。

“不许动!警察!”

冰冷的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陆鸣。

陆鸣的反应快得惊人。

在门被撞开的瞬间他非但没有慌乱,反而一把将我拽到身前,同时从腰后抽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都别过来!”

他嘶吼着,眼睛里布满了疯狂的血丝。

“否则我杀了她!”

冰冷的刀锋贴着我的皮肤,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我吓得浑身发抖,连呼吸都忘了。

“陆鸣!你冷静点!你已经无路可走了!”

黎峰举着枪,一步步地向我们逼近,试图稳定他的情绪。

“无路可走?”陆鸣狂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黎峰,你以为你们赢了吗?”

“只要这个蛋糕烤好了,密钥生成,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到时候你们的国家、你们的城市都会在‘天眼’的注视下变成一片火海!”

“而我会带着我的‘作品’和我的禾禾一起离开这里!”

他的话让我如坠冰窟。

原来他不是想逃走,他是想……和我同归于尽?

“你疯了!陆鸣!你快放了姜禾!”

黎峰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他也投鼠忌器。

“放了她?”陆鸣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近乎病态的迷恋,“我怎么舍得放了她?她是我最完美的作品,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姜禾,你知道吗?从我第一眼在大学里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

“你单纯、善良、有点迷糊,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是最完美的‘容器’。”

“我花了那么多年,小心翼翼地呵护你,培养你,让你爱上我,依赖我,就是为了今天。”

“只要你按照我的指示做出那个独一无二的密钥,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将我的心凌迟得血肉模糊。

我所有的爱恋、所有的回忆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我看着他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你……不是陆鸣。”

我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我认识的陆鸣,他会笑着帮我收拾残局,他会把我所有的失败品都当成宝贝,他不会……用刀对着我。”

我的声音在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陆鸣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就在他失神的这一瞬间,我猛地抬起手肘狠狠地撞向他的小腹!

这是黎峰在安全屋里教我的防身术,我从没想过有一天真的会用在陆鸣身上。

陆鸣吃痛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松了半分。

就是现在!

我用尽全力挣脱了他的钳制,向前扑倒在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声沉闷的枪响在房间里炸开!

不是黎峰他们开的枪。

是狙击手。

一颗子弹精准地从窗外射入,击中了陆鸣握着匕首的手腕。

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陆鸣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捂着手腕跪倒在地。

特警队员们一拥而上,瞬间将他死死地按在地上铐上了手铐。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我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黎峰快步走到我身边,将我扶了起来,用他的外套裹住我。

“没事了,姜禾,都结束了。”

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安抚的温度。

我看着那个被特警死死压制的男人,他还在疯狂地挣扎着,嘴里不甘地嘶吼着。

“蛋糕!我的蛋糕!”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烤箱里那个承载了太多阴谋和背叛的蛋糕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块黑炭,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

它最终还是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品。

就像我和陆鸣的爱情一样。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

我不是在为他哭,我是在为那个曾经深爱着他的、愚蠢的自己哭。

08

事情结束后,我搬离了那个充满了谎言和回忆的公寓。

国安局给我安排了一个新的住处,也给了我一笔足够我下半生衣食无忧的奖金。

他们问我要不要换个身份,去一个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我拒绝了。

我想留在这里,在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里重新找回我自己。

陆鸣的案子被列为最高机密。

我只知道他和他背后的整个间谍网络被一网打尽。

那颗悬在我们头顶的“天眼”也因为关键指令的缺失变成了一个废铁。

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有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想,他对我到底有没有过一丝真情?

哪怕只有一瞬间。

但这个问题或许永远都没有答案了。

生活渐渐回到了正轨。

我换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小小的设计工作室里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认识了新的朋友,开始尝试一些以前从没做过的事情,比如攀岩,比如潜水。

我努力地想把过去那些阴影都甩在身后。

那天我路过一家新开的甜品店,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店里一个年轻的女孩正在教几个孩子做饼干。

孩子们笑闹着,把面粉抹得满脸都是,空气中弥漫着黄油和糖的香甜气息。

那一刻我突然很想再烤一个蛋糕。

不是为了谁,只是为了我自己。

回到家我从储藏室里翻出了那台被我封存了很久的烤箱。

我擦去上面的灰尘,插上电源。

这一次我没有再看任何教程。

我凭着自己的感觉随心所欲地放着材料。

我甚至还加了一点点柠檬汁,因为我喜欢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

我把面糊送进烤箱,没有设定时间。

我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烤箱前静静地看着它。

看着它在温暖的灯光下一点点地膨胀,一点点地变得金黄。

我不知道它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也许会成功,也许会失败。

也许会完美,也许会烤糊。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次,我只为取悦我自己。

门铃响了。

我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黎峰。

他脱下了那身黑色的西装,穿着一件普通的灰色夹克,看起来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路过,顺便来看看你。”他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要进来坐坐吗?”我笑着问。

他点了点头,走了进来。

他看到了那台正在工作的烤箱,愣了一下。

“你在……”

“烤蛋糕,”我抢先回答,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不过这一次,火候由我说了算。”

黎峰看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他的嘴角慢慢地勾起了一个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好香。”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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